6月1日,市场监管总局以“强化校外培训机构市场监管”为主题,举办专题新闻发布会,会上披露的校外培训机构乱象,令人吃惊。

市场监管总局价监竞争局局长袁喜禄在会上介绍,近期,校外培训机构乱象社会关注度越来越高,群众反映日益强烈。总局组织地方市场监管部门组建专案组,从5月初开始,对新东方、学而思等15家校外培训机构进行重点检查发现,各机构都存在虚假宣传、价格欺诈违法行为,对这些校外培训机构分别予以顶格罚款。

全部含有虚假宣传

8家虚构教师资质

在全国12315平台投诉举报平台上,2020年受理教育培训服务投诉举报15.5万件,在服务类投诉举报中排名第四;2021年第一季度,教育培训服务投诉举报达到4.71万件,同比增长65%,排名升至第三。

北京、上海、广州和深圳的课外教育支出占全国支出比重近2/3,大量“大牌”校外培训机构云集于此。

这次市场监管总局的重点检查工作在上述地区重拳出击。市场监管总局点名的15家机构,依次是作业帮、猿辅导、新东方、学而思、精锐教育、掌门1对1、华尔街英语、哒哒英语、卓越、威学、明师、思考乐、邦德、蓝天和纳思书院。

这些机构中,有不少上市公司。例如,在纽交所上市的新东方(EDU.N)、好未来(学而思母公司,TAL.N),在香港上市的卓越教育集团(3978.HK)等。

袁喜禄介绍,15家校外培训机构都存在虚假宣传的违法行为,主要包括虚构教师资质、虚构执教履历、夸大培训效果、夸大机构实力、用户评价不真实等五种类型。

8家机构虚构教师资质,如虚构教师学历、教龄、荣誉等。

蓝天教育宣传“教研团队超过85%的老师来自985、211大学”。事实上,该团队的121名老师中,来自985、211大学的仅有18人,所占比例连15%都不到,与宣传的85%差距巨大。

新东方宣传一位教师教龄3年,实际仅为5个月;宣传另一位教师教龄6年,实际仅为2年。检查组核实新东方“名师风采”栏103名教师的教龄,其中76名教师的实际教龄与宣传不符,虚假宣传比例达到73.8%。

9家机构虚构执教履历,如虚构教师教培经验、授课时长和工作履历等。

纳思教育宣称两位教师分别有2.4万小时和1万小时授课时长。然而,纳思教育内部数据显示他们的授课时长仅为1.35万小时和0.54万小时,不到宣传授课时长的60%。

精锐教育在其公司官网以红色字体突出宣传7名老师“通过北京大学培训”。事实上,所谓“北京大学培训”是培训机构自己委托北大继续教育学院组织的定向线上培训,且培训时长仅为两天。

7家机构夸大培训效果,如虚构提分效果、夸大升学比例。

思考乐宣称其教学研发团队的老师“培养出数十名中考状元”“已向当地五所名校输送超过650名高端学员”。实际上,思考乐无法提供相应材料证实上述宣传内容的真实性。

掌门1对1在其官方App的宣传中含有“押中97道原题”“最后60天物化生提升50分、语数外提高70分”等内容,同样无法提供依据。

除了上述问题,还有13家机构存在价格欺诈的行为,主要是虚构的原价从未销售过、虚假优惠价并不真实,只是诱惑家长买单。

学而思通过其运营的天猫商城“学而思网校官方旗舰店”销售的多款培训课程,销售页面显示诸如“价格￥799.00,促销价￥20.00”的促销活动,但价格￥799.00在促销活动前未实际成交过。

释放严厉监管信号

资金撤离股价下跌

从5月10日市场监管部门对“作业帮”“猿辅导”分别处顶格罚款,到现在对13家培训机构顶格处罚,释放出怎样的信号?

市场监管总局价监竞争局一级巡视员陈志江回答了顶格处罚的缘由。他说,顶格罚款是对被处罚单位的严厉警告,是督促被处罚对象切实整改的有力推动。同时,顶格罚款对其他教育培训机构释放出严厉监管的信号,对强化行业自律、引导教育培训机构依法依规诚信经营具有强大的警示作用。但是,这还不是最严厉的处罚,对于拒不整改、屡查屡犯、情节恶劣的违法行为,市场监管部门可以依法责令其停业整顿,直至吊销营业执照。

培训机构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吗?

好未来5月7日公布的年报中称,公司广告和宣传内容,可能会让公司受到处罚和其他行政行动,因此要监控自己的广告和宣传内容,以确保此类内容真实、准确,并充分遵守适用的法律和条例。

前些年疯狂追逐校外教育的资金,开始“脚底抹油”撤离了。

从年初到6月1日,海外证券市场上,中资教育培训股表现疲软。例如,在全国30多个城市(北上广深等)拥有50多所分校的朴新教育股价下跌65%、好未来下跌43%。